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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穿的八號鞋/Judy Merril Larsen/三采文化

愛倫是個獨自撫養兩的孩子的單親媽媽,
大兒子丹尼爾13歲,小兒子詹姆士11歲;
那是個一如以往的夏天,
愛倫帶著兩個孩子,和摯友的家庭一起前往奧古斯塔湖的湖邊,
那是每年她們這群人告別夏日假期的儀式,
在威斯康辛的微風裡戲水、歡笑。

一直到,粗心大意的水上摩托車駕駛衝進了在湖中戲水的孩子們之中。

看著詹姆士靜止不動的身軀,
愛倫聽見自己的喉嚨發出低沉的呻吟,
她伸出雙手向前,卻感受不到他的回應或溫度......。

當愛倫和丹尼爾都有自己的痛楚時,要如何互相扶持?
你知道的,人類就是那樣,
我們都想要擁抱和安慰,
但當真正重要的關鍵時刻來臨時,我們卻又辦不到。
我們做的只有惱羞成怒。
大家總是只期待發生事情的家庭要勇敢、要堅強,
要"即使很痛苦也能選擇面對與和解",
要像他們所期望的那樣"快點恢復",
但是如果家庭裡的成員就是只想暫時在痛楚裡麻痺呢?
愛倫選擇對肇事者投注大量的憎恨、把一個粗心大意的錯誤妖魔化,
這是不是真的是最快的療傷止痛的方法?
嘗試找到一個責怪的目標是人的天性,
但是當所謂的"責任"在法院裡得到了"正義",
是不是她就能真的找回自己的平靜?

"來不及穿的八號鞋"說穿了是個老套而溫暖的故事與結局,
有傷逝與重生、有忿怒與救贖。
Judy Merril Larsen把這樣一個很容易過於煽情的故事做了頗佳的處理,
於是即使你我無法想像是自己遇到這樣的事情時會如何反應,
即使讀者難免會覺得小說的節奏過於流暢與美好,
在某種程度上還是都會為之動容。

Judy Merril Larsen在卷頭引用了Kahlil Gibran著名的The Prophet裡的一段,
說明了父母與孩子之間的那些糾結與愛(紀伯倫,先知:論孩子),
茲將原文附錄於下:

And a woman who held a babe against her bosom said, Speak to us of Children.
And he said:

Your children are not your children.
They are the sons and daughters of Life's longing for itself.
They come through you but not from you,

And though they are with you yet they belong not to you.
You may give them your love but not your thoughts,
For they have their own thoughts.
You may house their bodies but not their souls,
For their souls dwell in the house of tomorrow, 
which you cannot visit, not even in your dreams.
You may strive to be like them, but seek not to make them like you.
For life goes not backward nor tarries with yesterday.

You are the bows from which your children as living arrows are sent forth.
The archer sees the mark upon the path of the infinite, 
and He bends you with His might that His arrows may go swift and far.
Let your bending in the Archer's hand be for gladness;
For even as He loves the arrows that flies, so He loves also the bow that is stable

鄧惠文醫生在本書推薦序裡面說到:
"因為太重要、因為太愛他們、因為無法想像失去他們的可怕,"
"父母總是希望把孩子永遠地隔絕於危險之外。......"
"然而,誠如作者所言:我們掌控孩子人生的力量有多薄弱啊!"
"無論多麼用心,孩子仍會遭遇打擊。"
"他們會任性、堅持自己的方式、拒絕父母的掌控,"
"接著他們會跌倒、受傷、嘗到挫敗的滋味,這是父母替代不了的。"
"如果不放手,孩子就無法真正地成熟,"
"但放手讓孩子獨自向人生邁步時,代價是父母的焦慮。"
"就算是乖巧聽話的孩子,也可能被莫名奇妙的事物傷害。"
"孩子的傷是父母的痛,為了讓孩子自由體驗人生,"
"父母必須默默承受不確定的威脅感,"
"壓抑自己對安全感的需求,努力不因此限制孩子的發展......。"

父母是這世界上最困難的職業,
他們必須學會在一定帶有自私的愛裡面不要自私,
就算不要自私的結果可能會讓他們充滿焦慮甚或痛徹心扉。

喵喵前幾天收到一封來自於喵爸的e-mail,
應該是設定要在喵喵出國前一天送到喵信箱的,
不過老人家...恩...對電腦不算太熟悉的狀況下,總是會有誤按的時候(笑)。
信的內容,大意是在說要獨立、要好好照顧自己、
要把自己的健康當作最重要的事情,不要因為求好心切給自己太多的壓力......
喵爸在信的開頭說:
"原先我總是想,以妳身體的情況,"
"大學畢業後找個自己喜歡的工作,養活自己輕鬆愜意過日子就好了。"
"可出國留學終究是妳的一個夢想,這番話也就吞了下來。"

閉上眼,喵喵想起喵媽說過的話,
喵媽描述過那麼一個場景,說,在喵喵第一次動手術的時候,
喵爸、喵媽跟喵哥在手術室外都無法彼此交談,
那個時候只知道診斷大概的結果:卵巢癌、惡性腫瘤,
其他的詳細內容都在等"開腸剖肚"了之後的結果;
等啊等,喵爸忽然崩潰,他說他想到喵外公(肺癌)走之前的痛苦,
他說如果喵喵之後的治療也可能那麼痛苦,
那他寧願喵喵就這樣在手術臺上"睡過去"就算了......

然後,然後就這樣,九年過去了,
有些威脅就是那樣,平常日子裡你不會去想去看,
但是你還是知道那邊有暗流,
而且當你聽聞親朋好友裡誰誰誰怎樣怎樣了的時候,
那股"暗流"往往會突然"波濤洶湧"一下;
我的身體狀況一直沒有回覆到可以完全不用再去在意的地步,
對於老爸老媽沒有說出口的擔憂與害怕,
我不是沒有發覺,只是自始至終,
我都是那種會在"短暫而燦爛"與"漫長但有遺憾"裡選擇前者的人,
也自始至終都是那種會寧願選擇賭一把"一定沒問題的!"的人......。

So,老爸老媽,請原諒我的自私,
身為從你們這把"弓"所飛出去的生命的箭矢,我深感驕傲與幸福。

P.S.所以Pisa,你要好好的代替我常常跟老爸老媽撒嬌;
       然後我親愛的同學們,沒事提酒上我家陪我老爸喝酒吧!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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